光幻之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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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連感（association）是奇妙的符咒。它的公式飄忽而武斷，
或許從一杯美味的南瓜拿鐵時移事往，投入無人可在的曠古原
鄉，或許從一首名為【黑太陽】的歌曲，在激越蒼涼的聲音刑
房之內瞥見從未料及的太初原鄉。在今年夏天，初看到這貓貓
的相關布告，當時的小魔王赫然失去無感隔絕，興起一股輕微
的激盪。白熱的激動閃現，這是介於認識（recognition）與
失憶的似曾如是感（deja-vu）。

要不是這隻貓貓已經有人接手照顧，這奇妙的既識現象讓我幾
欲干涉。從告示板的說明，得知它的照料者悉心妥善，兩個月
來我也幾乎不復記憶。昨晚逛晃之餘，看到相關的小貓站貼出
另一則告示，敘述這隻貓貓在關愛與疼惜的人們看護下結束此
世生命。我的感傷並非失去不可失去人事物的那種情感，卻是
某種沈積的總和：它們居住於某些早已抹除、或者若隱若現的
區域，宛如複寫痕跡重重的羊皮紙，某些太古石窟，某些穿梭
於時間之流的墳塚。

如今黑色波斯貓貓已經回歸原初，與太初洪荒的地景同在。就
某種精神分析的揭示板語彙而言，這隻貓貓再現了我無法言述
、深植入骨的抑鬱（melancholia）：從未真正（承認的）失
去，因為連啟齒失落（uttering the loss）的那一瞬間都付
之闕如。

照顧者稱呼這隻貓貓為墨墨，我倒是聯想起某一系列奇幻小說
的主角之一，某個慈愛但懷抱悲傷死去的老法師，Urtho。這
兩道看似毫無關係的鏈結彼此轉譯，形成為讓我喚起奇異感觸
的貓貓之名。只有我取的名字，若有似無的關連與印鑑。在某
些超逾時空、遊走象徵界內外的當下，在游離失神的片刻，我
會這麼呼喚它，烏爾娑，烏黑毛色的波斯貓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