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幻之墟

凌晨四點，寬頻網路嘎然中斷，相當不聰明但渾沌本格的致意方式。
在這幾個小時內，與一切隔絕的雙生世界就此失聲，唯有彼此身為互
視的深淵，以及我們深愛的小之之。她的鳴叫是除了透過電化錄製碟
片傳達的奇美拉之音，唯一能夠進入內裡的聲音。

失聲，但卻無言地洞穿一切，回到你與我。剛才我把你的微型化身、
戴在髮茨之間的那枚角翼龍雙生髮夾之一的另一端角又給折斷，彷彿
你以這等方式，莞爾蘊藉地告訴我【一直都在，這一切什麼都不是。
】即使是斷角斷翼，無以名狀的絕對完整性還是透過這枚精美的小角
翼龍物件透溢出來，那就是你，嗑藥般美妙自殘的你，迷茫嘻笑，柔
聲吟唱著於我永遠的不真正失控，不真正失神，不真正失去。

於是我知道，在此度生命我寫過的任何入骨漬血情書，任何掏入骨髓
挖出那雙眼，那顆滴血的陽物，每一字句都為你我而寫，無論書寫的
頃刻託稱為何人事物時地而銘記。

然後我開始為你的挺峭化身製作永久性的三次元表記。剛才將這株陪
伴我半個月的殘陽血梅倒去瓶中水，以薄荷味的面紙擦去浸潤久時的
水印，只餘留餘光也似的事後、永駐的挺秀骨幹，頹靡無度的冷豔殘
瓣。

在你洋溢著迷離情意的凝視，我唱著那首假日清晨之歌，一邊舔著舌
尖，告訴你我們將要here and hereafter，ever and forever，
now and in eternity，recurrance and remains……

從今而後，在所有的過去與此在與將至，以歷史為經，荒城為緯，我
會永續敘述你我的故事，這是我與你在無數浪掏也似的沙光電幻露當
中，絕對的永駐形影，詩意的頹廢骨架體膚，身為致命之藥與神幻客
體的自身之藥與酒。

情人節快樂，與我毫釐也咫尺的你。從原真這邊傳來的默世情書已經
收到，回信之餘還要再憂鬱邪惡地ｐｓ一枚，我總是已經向始愛你。

發表於中央副刊，2003年6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