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們的碑碣】
(Monuments to the Rebels)

〈京都夜曲〉(A Wild Aria in Autumnal Kyoto Night)


在睡夢與行將醒轉的交界線,寒納是一盞浸浴於自身光熱的耀眼吊燈
。藥物的餘燼羅織出各色異象,他輾轉於神異心智所能抵達的諸世界
,從地獄殷紅的冰層拾起一朵忘川也難以淘洗的銀藍玫瑰。來到京都
之前,熱烈旺盛的藥物讓他馳騁於電子宇宙萬花筒,根本稱不上歇息
,唯有在過去的十二小時,才是真正的安眠。

在將醒乍還的珍貴時刻,寒納於記憶的太初荒地漫步。他期待小貓魔
神靈性勃發的嘶鳴,一團黑絲絨球似的模樣在自己身上翻來覆去,與
最心愛的生命一起迎接倫敦溼冷的黃昏——

可這兒的空氣不同。乾燥清涼的氣流從落地窗拂入,微風摻雜銀杏的
苦澀香味。他吃力地眨動眼睛,兀自疑惑為何黑絲鳶尾尚未輕快驕縱
地跳上床來。這一覺未免睡得太不設防,即使工作暫時都告一段落…


「工作!現在是星期幾?!那篇寫黑色電影與硬漢情誼的稿子還有一
籮筐註解要補充勒!」

以美妙的愛爾蘭腔調喃喃自語,他磁性的嗓音發出一連串大老粗也為
之臉紅的街頭流氓粗口。寒納正要徹底揮去殘存的暈迷,像是酒徒自
行吸收掉隔夜的酒力,驀然發現身上覆蓋著一頭高大強健的人形惡狼
,津津有味地舔舐自己蒼白修長的頸子。

「難怪我一直覺得哪兒不對勁,風間……你不知道自己很重嘛?就不
能乖乖地安分到底,讓我自行清醒?」

寒納以註冊標記的戲謔神采,把頸子抬起,意識到風間的喉結上下移
動,發出肉食生物襲擊上等獵物的獸性嘶叫。他不禁笑了起來,一隻
手漫不經心地揉弄對方粗硬的肩頭。剛醒來的寒納最是慷慨,以哥哥
哄逗小弟弟的倜儻模樣安撫風間,真正把對方當成自己馴養的一隻不
規矩狼犬。

寒納沒有阻止對方的攻勢,因為他忙著數落自己的工作報表。他微微
蹙眉,失落於內鍵於腦海的備忘錄,掃描一張張的工作單與行程表。

「如果在中午前完成註解,寄出去後就不要再東改西修,絲嘉菈應該
不會生我的氣吧,只是遲交三天呢……現在幾點哩?」

壓在他身上的風間忐忑咧嘴一笑,呈現出聽到紅心皇后名字時的敬畏
。以道地武士的訓練,他以單手撐住大部分的體重,不讓魁梧的身體
造成心愛之人的負擔,卻還能夠遊刃有餘,以親暱的姿勢與他夢寐經
年的人兒體膚摩擦,如同一襲鐵盔甲覆蓋住骨幹挺秀的纖長松樹。

寒納感受到快意如微型的雪崩,從耳道一路蔓延墜落到頸部。風間的
舌頭吞食他如狂性獵犬,同時以傳統的摩斯密碼,在寒納的皮膚上輸
送訊號,這是只有特種部隊成員才專擅的隱密肉身傳訊之道。

「八點半……再讓你賴一下,就放我起來好不好。工作之後才能遊賞
京都哪。」

風間正在解開自己的睡袍,粗暴的手勢卻夾雜太多的深情迷戀,從他
精緻的鎖骨一路逡巡襲擊,撫弄嬌小單薄的胸膛,讓櫻桃核似的乳頭
挺立起來。寒納任由風間像一頭餓壞的的猛犬般求索,偶而以好心情
的逗弄話語讓對方燃起焚城大火。直到風間的攻勢抵達下半身,寒納
敏捷地翻過身,光潔纖細的背部與臀部盡落入那雙專注灼灼、兵臨城
下的視線。

「這裡給你玩,但不要煩我……弟弟乖,安靜點,讓我把某個論點想
完。」

風間攫住寒納的雙手,把那對漂亮的手腕反剪,以睡袍的腰帶綁成好
看的蝴蝶結。可這還不夠,他從床邊的頂柱按下某個控制鈕,一對黑
光閃爍的腳銬從床邊設置的暗櫃現形,連接一根造型古雅的黃銅腳撐
架。

風間好整以暇,把寒納的雙腳抬起,鎖成讓任何人都無法自制慾念的
猥褻模樣:被迫張開成150度的漂亮雙腿,纖小臀部穿著一件比起沒
穿更撩撥血性的丁字褲,反綁的雙手套上銀色連指手環,雙環密合,
穿入懸吊在天花板、足以吊起一架鋼琴的精製鐵十字鉤。

把他心愛的花兒公子擺佈妥當,風間好整以暇,剝開丁字褲,從背後
恣意玩弄這身毫無反抗餘地的美少年肉體。

「風間……別這樣哪……」

寒納將要演算完成的論證就跟他一樣,懸在行將爆發的高潮邊緣。他
發出脆生生的呻吟,近乎哀求的語氣卻讓風間的欲力一發不可收拾。

「看來要用些刺激的娛樂,才能讓你從自閉的樂園脫出。忘記了嘛,
你是我的俘虜,花兒哥哥。。。」

強壯粗大的手掌輕易握住楊柳般的腰身,另一手以不傷到心愛對象的
力道,迫使寒納半跪半俯,彷彿一把任憑激狂演奏者擄掠侵犯的小提
琴。他以欠揍的屌樣抬起寒納的下巴,把一條上好絲質的手帕當成口
枷,以他所能及的最輕柔動作,堵住花兒公子美麗的口舌。

寒納從未設想過,自己會與主控位置相離如此之遠。他試圖冷淡抽離
,但那條該死的絲綢手帕卻是最惡毒有效的束縛器——它在自己與言
語領域之間築起一道絲質柵欄。更可惡的是,他發現自己未嘗不喜歡
這樣的玩法,弓起的身體線條張力迭起,在風間技巧十足的攻勢下,
他只能從無法發聲的嘴裡吐出破碎的低吟,高高抬起受到蹂躪的臀部
,體會這個冒犯天條的惡棍所奉獻的真誠冒瀆。

風間的手指正在撥弄玩味堅挺發燙的陰核,低沈粗獷的嗓音如同高原
威士忌,滴入寒納的耳道。

「殘忍惡劣的花兒哥哥……現在可不是知情通理、安全同意的戲局,
把你的玫瑰花苞當成是封口的禮物啊!無心的你枉顧我的煎熬,讓我
忍受飢饉多年,現在要讓你嚐嚐真正不得自由的滋味。」

披覆黑龍湘繡的睡袍,深陷於多重精緻束縛的寒納是一隻晶瑩的冰雕
天鵝。風間滿足地欣賞與取悅他,享用這個火爆冷峻的俘虜,見著他
不由自主的美麗模樣,心底驀然冒出了難得的文學性譬喻。

當花兒公子以最誘人的苦惱神情側過頭,從絲綢圍堵的舌尖冒出高潮
時的抽搐,風間輕咬懷裡人兒的耳垂,腎上腺素與兩腿間的雄激素同
樣高漲,將在即刻間爆裂解體。就在此時,約莫是天界的規訓,三枚
不疾不徐的嚴謹敲門聲響,毫不容情地打斷他的極樂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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