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喂喂,再讓你這樣背著等身高鐵劍踱步下去,連玻璃合金地板都會想
怠工瓦解哩!」
在導航室的拱門船橋上,一隻長度剛好三英尺左右、形態跋扈帥氣的微
縮版本金色翼手龍冷不妨冒出來,翅膀周遭散發超次元的碎羽晶光。祂
以道上兄弟的友好姿態,從永野扈身邊足不沾地地滑弋而過,翅膀邊伸
出的角狀突觸拍拍心神不寧的永野將軍幾下。
永野扈沒奈何,把隨身搭檔的鐵劍收回護鞘,讓淘氣的小龍飛到自己肩
頭上。
「糸熠鋅,你這幼生龍神的俏皮話是一則冷笑話。」
他收斂心神,來到船橋中央的迷你吧台,為自己調製了一杯成份厚實的
冰鎮野生高地威士忌。他也到了焦躁滿檔的頂點,這樣沒完沒了的等候
簡直是某種酷刑,慣於行動的血性給強力鎮壓,全心所愛的人兒就在咫
尺之涯,但無法企及的程度遠超過柩兒遠在地球,置身於向日葵的無堅
不催隔膜。
他瞥了一眼肩頭上的翼手龍,強笑幾聲,對著異界超生命的友伴舉杯。
「調整一下你的生體機能指數,品嚐一下腎上腺高漲到不可自拔的滋味
,就知道我是何等的自我克制了。」
糸熠鋅頭頂的兩枚尖角豎起,超合金質地的兩排鋸齒從咧開的嘴裡嘎吱
作響。永野護眨眨眼,沒料到這小傢伙的袖珍生體運轉得如此……激動
。
「哎喲,你這個自以為是的惡漢,以為只有你在擔心山貓小哥嘛!他正
在重構自身的心念藍圖,大手筆的程度宛如火鳥從自身的餘燼再生,連
我也無法與之同步共有意識……打從來到這個四次元宇宙,我從來沒有
這麼無所適從,巴不得搗穿那堆防護設備,把柩哥哥給弄出來——」
說不下去的小翼手龍,突然朝著永野扈堅實挺拔的肩頭咬下去。
「!好痛!你的牙可是未經修潤軟化,再咬個深一點我都得去醫療室勒
!」
永野扈把煩躁不已的小龍放在膝頭上,半哄半警告,粗硬的大手撫摸糸
熠鋅的顫動不已的翅翼。
「哎,柩兒的病況需要細緻的調護,這趟療程已經延宕許久呢。雖然我
不知道古堡終端機抖出的那堆專門行話,但是意識重構這回事可不是粗
莽武士與青春期荷爾蒙旺盛的幼生龍神所能擔待……你就乖乖地陪我等
上一遭吧,糸熠鋅!」
瀰漫著超生命光暈的微縮龍神似乎感到忍峻不住,咯咯有聲地在永野扈
身上翻來翻去。祂轉動著血紅色複眼,稚嫩孩童的音調射入永野將軍的
私屬通訊渠道。
「啊咿呀呀,阿扈叔叔難得這麼認命耐著性子,連我都有點兒感動了哩
……要是山貓小哥知道你也可以如此耐心溫順,不會時時像一隻發情的
惡狼,大概會對你更放心些吧,哼哼。」